赚多少钱才最幸福？诺奖得者 PNAS 推翻原有研究，给出新的答案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无论是哲学家、心理学家还是经济学家都曾思考过一个问题——金钱可以买到幸福吗？其实关于这一论题的研究，从未断过。

 

2010 年 4 月，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来自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 Daniel Kahneman 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发表了一项研究，研究显示，能换来幸福的金钱是存在上限的，上限为 75000 美元（约合人民币 517972 元）。当家庭年收入低于这个数字，人们幸福感会降低，但如果超出这个数字，收入增长已无法再提升人们的幸福感，即出现幸福高原现象 [1]。幸福高原是指在人们达到一定的收入或物质财富水平后，个人的幸福感或生活满意度不会显著增加。

 

当下，这项研究因持续的热度在各类社交平台引发无数讨论，甚至一度成为流行心理学的宠儿。2021 年，来自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 Matthew A. Killingsworth 另一项发布在 PNAS 的新研究却推翻了这一结论，研究发现在收入超过 75000 美元后，人们的幸福感仍能稳步提升，没有停滞的迹象 [2]。

 

为了深入厘清这两者的关系，Daniel 和 Matthew 联手合作开展了这项对抗性合作（对抗性合作旨在通过将不同各方以及第三方调解人聚集在一起来解决科学争议或分歧），重新就同一论题进行研究、分析。

 

2023 年 3 月 1 日，相关研究以 Income and emotional well-being: A conflict resolved 为题发表在 PNAS 上，研究发现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金钱确实可以带来幸福感，且钱越多，人就越容易幸福，在年收入达到 10 万美元之前都是如此。

图 1 研究结果（图源：[3]）

 

该研究共纳入 33391 名生活在美国的 18 至 65 岁的成年人，年龄中位数为 33 岁，家庭年收入中位数为 85000 美元。

 

随访期间内，研究人员会使用在线应用程序，以每日三次的频率随机调查参与者的幸福感。为了全面分析幸福和收入之间的关系，研究者绘制了分布在五个不同分位数的幸福分数图（图 2），研究人员使用分位数回归研究计算五个分位数中每个分位数在低收入范围（低于 10 万美元）和高收入范围（高于 10 万美元）的单独斜率，从而分析幸福与收入之间的关系走势。

图 2 幸福感与不同收入类别的关系（图源：[3]）

 

研究发现，幸福感和收入不是由单一关系联系在一起的，金钱对群体幸福感的影响会因个体的情绪健康水平存在差异。如果将人群分为最不快乐群体、中等快乐群体和最快乐群体，那么对于那些最不快乐的 15% 群体而言，幸福感会随着收入的增加而上升，但当年收入达 10 万美元时，便会进入幸福高原期，即幸福感不再因为收入的增长而继续增加;对于那些中等快乐群体而言，幸福感会随着收入的增加呈现线性增长趋势；对于 30% 的最快乐群体来说，当收入超过年 10 万美元时，幸福感的增速仍会大大上升；总体而言，对大多数人来说，收入增加能显著提升他们的幸福感。

 

然而，研究人员表示，即便如此，金钱也并不是幸福根源的全部。当收入达到一定水平后，金钱对一个人的整体情绪影响会变小。与「周末休息两天」或「出现烦人的头痛」这样的因素相比，金钱对人的整体情感影响要更小。

 

Killingsworth 表示，「对于非常贫穷的人来说，金钱显然有很大的帮助。但如果你有一份不错的收入，而你仍然很痛苦，那么你痛苦的根源可能不是金钱能解决的问题。但是对这个群体以外的其他人来说，更多的钱确实意味着更多的幸福。」

 

该研究推翻了 Daniel Kahneman 自己曾在 2010 年得出的「金钱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幸福感，而上限在年收入 7.5 万美元」这一结论。尽管这项研究的调查对象也包含一部分年收超过 50 万美元的富人，但研究人员表示，目前尚无法证明幸福感与金钱的正相关是否仍会影响这些金字塔最顶尖的人。

 

 

题图来源：站酷海洛

参考资料：

[1] Kahneman D, Deaton A. High income improves evaluation of life but not emotional well-being. Proc Natl Acad Sci U S A. 2010 Sep 21;107(38):16489-93. doi: 10.1073/pnas.1011492107. Epub 2010 Sep 7. PMID: 20823223; PMCID: PMC2944762.

[2]Killingsworth MA. Experienced well-being rises with income, even above $75,000 per year. Proc Natl Acad Sci U S A. 2021 Jan 26;118(4):e2016976118. doi: 10.1073/pnas.2016976118. PMID: 33468644; PMCID: PMC7848527.

[3]Killingsworth MA, Kahneman D, Mellers B. Income and emotional well-being: A conflict resolved. Proc Natl Acad Sci U S A. 2023 Mar 7;120(10):e2208661120. doi: 10.1073/pnas.2208661120. Epub 2023 Mar 1. PMID: 36857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