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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庐的实验室新人,如何正确地在组会或者学术会议上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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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以前可能都听说过中国学生课堂或者会议上不愿意提问题的说法。


从一个老师的角度来讲,首先,这不单单是中国学生的问题


作者所在的英国高校,课堂上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英国、中国、意大利、希腊、印度、尼日利亚等等,但是一到课堂讨论环节,活跃地参与讨论的总是少数那么几个学生,如果运气不好,可能整个班上的学生都保持沉默,现场陷入蜜汁尴尬。


其次,先从课堂来讲,我们接受过很多关于如何教学的培训,从培训中得到的指导是:学生不愿意提问或者回答问题,主要问题在于老师。


学生们只会在对所讨论话题有充分了解的情况下才能够有信心站出来发表意见,所以如果想要课堂讨论不冷场,事先必须给予学生足够的时间了解要讨论的话题。


我觉得这也同样适用于组会或者学术会议,而确实也存在类似的说法,就是说如果做了学术报告之后现场陷入沉默,一个问题都没有,说明你的报告让现场所有听众都走神或者无语了,主要责任应该在报告人本身,而不是听众。


而且作为学生来讲,在你不了解其他学者工作的情况下,也确实很难想出问题,或者提出有建设性的问题,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大家完全不必因此而感到自卑,抑或是对这些场合更加胆怯。


尽管如此,大多数导师们还是会喜欢组会上经常发言或者在学术会议上能够勇于提问的初生牛犊们。


我就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事,一位国内博士生导师要求每个参加学术会议的学生必须提至少一个问题,否则将永久取消参加学术会议的资格。而且,在学术会议上与同行或者前辈进行交流,有可能拓宽你的学术人脉,对于将来的就业或者现阶段的课题研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所以,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学术新人,面对自己并不太熟悉的课题,如何在学术会议上提问题?



1. 想不出问题怎么办?


针对这个问题,日本国立遗传学研究所(再一次确认这不只是中国学生的问题)给研究生提出了一些建议,可以从以下几方面思考问题,比如:


1)根据前面的数据自己提出结论,然后和报告人的结论做比较。如果结论不同,原因何在?

2)报告的数据是否可靠?有没有缺陷或者漏洞?

3)有没有数据或者结论是自相矛盾的?

4)报告人的结论或者讨论有没有什么地方和你的认知是相悖的?

5)报告的背景和你自己的工作有没有相通之处?

6)如果是你做这个课题,下一步你会做哪些工作?



2. 问什么?


会议报告和学术文章类似,结构无非就是背景介绍,实验方法,实验结果,和最后的讨论,无论是哪个方向的研究,特别是对于你不熟悉的领域,通常我们可以从实验方法、实验结果和结果讨论几个方面提出靠谱问题。


再次强调,本文主要针对不知道怎么提问或者刚刚开始进入研究领域的学术新人,当你的知识积累越来越多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提出更多更深入的问题。


实验方法」 通常我们参加的学术会议都是和自己的研究领域相关的,所以很多实验方法是有相通之处的,尽量找自己更熟悉的实验,从这个角度提问题应该不难。


比如一些基本的实验过程,通常报告中不会给出特别多的实验细节,所以这里有很多问题可以提问,比如化合物浓度或者纯度分析,可以问具体用的是何种分析方法;如果有基因组测序结果,可以问用的是哪种测序方法或者策略;工程类研究课题亦是如此。

而且这些实验细节有时候可以帮助你了解报告中实验结果的可信度有多高,会不会存在因为实验方法导致的缺陷,甚至可能给予你新的灵感。这类问题在组会上出现得会特别多,但是在正式学术会议上也不少见。

实验结果」 这里可以针对测试样品的数量和种类提一些问题。

比如:有对样本 A 的测试结果,那是否对相似的样本 B 也做过测定?样品 A 中观察到这一结果,那在样品 B 里是否有相似的结果?这些问题可以帮助你以及报告人思考实验结果的适用范围,并由此引发对背后机制或者原理的思考。

结果讨论」 在这个部分,对报告内容了解得不是特别多也还是有问题可以问的,通常适用于新人的问题包括:

应用方向,比如您的方法是否可以适用于其它 XXX 研究或者领域?或者关于机制机理,例如出现这个现象背后的机理是什么?又或者如果报告人在报告中没有提及,你也可以问一下他们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万金油问题」 这类问题几乎适用于任何报告。

比如,最简单的,请报告人重新解释一下某张图「抱歉我没能理解您 XX 部分的结果,您能不能再详细解释一下?」(I didn't quite get your point about X, can you run over it again?)特别是在会场陷入尴尬的沉默的时候,这无异于给报告人的一棵救命稻草。

不过还是要认真听报告,不要挑太简单易懂的结果来问哦!

无关问题」 这类问题通常和报告主旨无关,可能是由实验结果延伸出去的一些边边角角的问题。

我听到过的实例包括「This is probably not your focus, but I am interested in ...」,「Well, this is just out of curiosity, but...?」,甚至还有一次将现代考古技术复原古代兵器的报告后,有人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机会玩一玩儿这些 3D 打印的兵器。

所以一切皆可问,但是要注意的是,这类问题学生在组会上问的话问题不大,正式的学术会议还是要避免,留给那些大佬们吧。


3. 其他注意事项

礼貌与客气,不要咄咄逼人

有些报告人,特别是一些经验不足的年轻人,在遇到难回答的问题,或者问题指向他们实验本身缺陷的时候,有可能会沉不住气。

所以通常国际惯例是先夸一下对方的报告很精彩,然后再提出自己的问题。

在正式提出问题之前,最好再解释两句,比如「我的研究不是这个领域,不太熟悉,但是您的工作很有趣,我想请问一下...」。

这既能够缓解气氛,又能给自己留有余地,事先声明自己不熟悉这个领域,所以如果你问的是这个专业领域的常识问题,大家也能够理解。

最后要说的是,从这些入门级问题套路开始,我们的目的不是为问问题而问问题,而是学习如何提问,科学就是在这样的交流和思想的碰撞中进步和发展的,通过不断的训练,相信你一定能够渐渐适应学术交流环境,彻底融入到科研群体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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